君是南山遗爱守,我为剑外思归客。
 

[折真]倚春风02

*昧着良心写同人文,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更新

*随便摸一点小日常,可能会持续更新吧

    二、

    一般没什么大事,折颜是鲜少出十里桃林的,不过若是闲得无聊,他也偶尔会同白真四处走走。
   
    对于他们这样的神仙来说,季节已没什么要紧,不过时间的轮转是无法改变的,日升月落之间,这大荒之内也实实在在地在变化着时节。

    正是冬天。

    白真不喜使唤人,在北荒的府邸平日里是没什么人照看的,不过平日里难免有各路仙家来寻他,若是仙府上空无一人,总也不大方便。于是白真用术法以门前的一枝桃花做了个小童,花开时便落下地来,做做洒扫一类的活儿。这样他即便跑到十里桃林去住个千八百年,再回来时也不至于满屋满室积的尘灰。

    花生在树上,而冬天自然是没有花的。

    所以折颜畅通无阻地过了白真仙府外的结界后,先看到的是门前一片干枯的桃树枝桠和积了满地的落雪。

    折颜随手一挥,枯枝上一个小芽便泛起一点绿意,粉红的一个小花苞冒出头来,又有莹莹一团暖光裹着,似此刻的漫天飞雪一般,轻飘飘地落下地来,化出个白嫩嫩的小童子,身上着了一身桃红的小褂。

    小童子刚一化形,耳朵便冻得通红,缩成一团蹲到门口,抬起头瞪着这个把自己从睡梦中拎起来的坏叔叔,俨然一副不共戴天的神情。

    折颜笑了笑,一甩衣摆蹲下问他:“小桃夭,真真回来了没有啊?”

    桃夭灼灼,这朵小桃花化的小童子,便叫做桃夭。起先还是折颜替他起的名儿,可这小童子却一点也不喜欢折颜。

    于是桃夭冲折颜扮了个丑脸,方回答他:“主人回来好几天了。”

    折颜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,便起身进门去了。小童子自身本没有法力,此番被折颜从树上给唤醒过来,自己也没法再回树上去,只得厌怏怏地跟着折颜一道钻进屋里,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继续团着。

    许多仙君的洞府上,总有隔绝四时变化的结界,风霜雨雪落下来,俱化成一片繁花绿草,春意融融。而白真从来懒得弄这些,在他这里,什么季节便是什么季节,春花秋草,都顺应自然地生长。

    窗外的雪仍旧落着。

    桌案上摆着壶没喝完的酒,白真随意地蜷在塌上,似乎睡得正熟。

     白真睡着时是相当安分的,浓密的睫毛紧闭着,半张脸埋在臂弯。有细雪飘落进来,就落在他散乱的黑发上,折颜看了他一会儿,伸手替他把那些绒绒的细雪给拂落了,又见他似是觉得冷一般缩着手脚,便起身去拿了张薄毯来。

    不知是不是窗外漏进来的风太冷,还是折颜起身时带出什么声响惊扰了他,等折颜再转回身来的时候,白真已经睁开了眼。

    “醒了?”

    “唔。”白真其实还不怎么清醒,迷迷瞪瞪地坐起来,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酒壶,却被折颜给先拎走了。

    白真这才抬头看了看他,见他手里抱了张薄毯,便又伸手去拽,仿佛是折颜抢了他的东西似的。折颜觉着好笑,由着他抢了毯子躺回去,本想逗他两句,坐下来才发觉白真实在是没醒透,裹着毯子就又睡了过去。

    再睁眼时已是暮色四合。

    雪已经停了,空气里透着丝冷生生的雪味儿,窗外有沙沙的扫雪声。

    屋里没有点灯,折颜就坐在他身旁,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小炉,炉上温着酒,酒香四溢。

    白真伸了个懒腰,翻身坐起来,凑过去摸折颜剥好了的一盘柑桔。

    北荒的气候不算太好,柑桔味道都要淡一些,白真平日里是不怎么爱吃的,不过他听说前些年迷谷在白浅的那个狐狸洞旁发现了一小片野桔林,常常去照看,果子结得又大又甜。自己同折颜赌气时找的借口又是要去看看小五,想来折颜应是到青丘去寻自己,这桔子,也应该是折颜从青丘那边顺手带过来的桔子。

    白真这一觉睡得舒坦,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,也没再同折颜置气,掰了一瓣桔子丢进嘴里,眉梢眼角都染的笑意。

    “嗯,还挺甜的。”

    “你要喜欢的话回去的时候再顺道去小五那拿几个。”

    “好。”白真点点头,又掰了瓣桔子顺手给折颜递过去。

    折颜正给他倒温好的酒,低头就着他的手把那瓣桔子给吃了,正琢磨着这桔子确实是甜,一抬头便瞧见这只小狐狸正抿着嘴笑,一双眼睛如同映着星光似地发亮。

    折颜不免有些奇怪,问道:“怎么,梦见什么了,这么开心?”

    白真满脸理所当然:“自然是梦见一些开心的事咯。”
“哦?什么开心的事?”

    “唔,”白真想了想,得意道:“比如我在梦里把你这只老凤凰给狠狠地揍了一顿,阿爹还和我说,你作为开天辟地第一只凤凰,又深得父神的指点,能被我给打赢了,实在是一件很是长脸的事情,要广发邀帖,为我庆贺呢!”

    白真喝了口酒,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着。

    这样的天气,最适宜喝烫过的热酒,热烫的一壶入喉,醇香的酒气与热烈的暖意便随着酒液一路滚落到胃里,烘得整个身子都发暖,便再也不觉有寒意。

    折颜被他的话逗得发笑,“你这么想揍我一顿?”

    白真抬着眉毛点点头,“嗯,对呀。”

    “唔,”折颜想了想,干脆展开了双手,做不抵抗状,“那你来揍吧,不还手。”

    “诶,别,”白真见他这样反而警觉地一转身子,尚还端着酒杯的手伸手一拦他,“我可不傻,才不和你打呢。”

    折颜抬眼看了看他,见他手拦在自己面前,干脆抓住了白真的手腕就着他的杯子喝了口酒,复又耍赖皮一般道:“哎,那我可真是冤枉,明明你说想打我,为了你开心,我都这么宽容大度地让你打了,你却又不肯打了。”

    折颜说得百般无奈又委屈,还拉着他的手凑近过去问:“真真你说,我该怎么办才好啊?”

    白真动了动手腕却被折颜握得紧紧地收不回来,一转头哼出点气音,仿佛有些嫌弃般一字一顿地道:“为老不尊。”

    念及前几日白真尚还同他发脾气,折颜也句句都依着他,见他这般反应,猜到他应是不再斗气了,便也放下心来,又剥了个桔子自己吃。

    “说起来,你放着那看门的小童子在你府里一个人待着,你也不怕他嫌闷么。”

    “嗯?你说小桃夭?”白真放下酒杯,眼神一转想了想,“你这么一说,倒是我疏忽了……唔,不如来年开花时候再给他找个伴儿。”

    “一个桃花似的小娃娃,天天瘪着一张脸,等到来年开春怕他早被闷死了。”

    “诶?你把他从树上叫醒了么?”白真想起刚刚听到窗外有扫雪声,便从塌上爬起来去开窗看,果然有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团子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,拖着一把比他高上许多的大扫帚,勤勤恳恳地扫着雪。

    “小桃夭,”白真趴在窗口上叫他,“你一个人,闷不闷啊?”

    桃夭的本体总归是朵小桃花,就算裹得再暖和,这样的冬天对他来说也还是太寒冷了,他耳朵和鼻头冻得通红,哆哆嗦嗦地呵着气,喊了一声主人,便把脑袋埋进毛茸茸的领子里不说话了。

    白真勾起嘴角笑,向着一棵光秃秃的桃树一指,干枯的枝桠间便如饮霖露般抽出一枝绿芽来,这片桃树本是折颜偶尔从十里桃林带些结好的桃子过来,吃过的桃核落在泥里,过几年便发出一小片桃树来,既是折颜种的桃树,总也有几分灵气,受了白真的法力,一枝新绿的枝叶簌簌地生长着,隐隐约约显出个浅色的花骨朵来。

    白真再掐了一个法诀,一挥衣袖,那花骨朵便一瓣瓣地旋展开,粉红的花心被一团绒绒的暖光笼着,又如同方才桃夭被唤醒那般,在花枝上颤了一颤,应风而落。

    厚厚的一方积雪之中,便忽地化出一个白嫩嫩、粉嘟嘟,同桃夭极相像的小娃娃来。

    小娃娃扎着双髻,着了一身粉白粉白的小褂,对于自己化了人形这件事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,晶亮的一双眼睛转了转,看了看把自己化成这个模样的那个极好看的大哥哥,又看了看坐在那个大哥哥身边也一样好看的叔叔,茫然地眨了眨眼。

    小娃娃看到那个好看的大叔叔凑到窗边来看了看自己,“这小娃娃雪白雪白的,不如就叫伴雪吧。”

    “桃夭,伴雪,”好看的大哥哥低头思索了片刻,“倒也是个好名字。”

    不及白真同他好好解释,伴雪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,一张小脸和手指尖都冻得通红。而站在他面前的,和他仿佛一般模样的桃夭三两步地蹦过来,解了自己身上裹着的袄子,分给了他一半。

    “你们俩快些进来吧,雪就不用扫了。”白真向他们挥了挥手,见两个粉嘟嘟的小娃娃这就牵着手往屋里钻,便也笑着坐了回来。

    又满上了一杯酒,屋内一片暖意融融。

    白真的目光仍旧落在窗外,低声嘀咕着,却不知道是在对谁说:“原来你也会觉得寂寞啊。”

    折颜笑眯眯地摆了摆手,窗外那几枝斜斜倚在窗旁的桃枝动了动,便在这么一片昏沉沉暗下来的夜色里开起了花。

    桃花本就是娇嫩的花,在雪中更生出一种我见犹怜的美感,似美人羞面,云白艳粉落在一处,又仿佛一缎天上裁下来的云霞,让人只看一眼便觉满心欢喜。

    白真伸出手去弹了弹原先积在枝干上的落雪,又回头来看折颜,“过两天凡间该有灯会了,不如咱们去看看。”
   
    “好啊。”

评论(8)
热度(108)
© 不胜簪 | Powered by LOFTER